心甘情愿为奴,猫有什么魔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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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猫奴。
在我为奴之前,我是不知道有一天我会为奴的,并且会达到“永世不得翻身”的地步。在此之前我喜欢过很多动物,养过刺猬,喂过鸡、羊和蚕宝宝,收留过小猫头鹰,带着兔子遛过街,给刚出生的小老鼠铺过棉花小窝,帮一只耳边长包的旱獭挤过脓,也成功地把奶狗养成了大婶大叔。
但这些都是喜欢,直到我遇见猫,我才知道什么是沦陷。
每当我在工作上“凶巴巴”地提要求时,馨戈都会感叹:“什么时候你能像对猫一样对我呢?”
我断然拒绝:“这怎么可能?猫和你能一样吗?”
玩笑话,我并不是只会对猫好,多数时候我还是很耐斯的。但猫之于我,确实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。
1.
我有3只正式收养的猫,大猫露娜对我影响最深。
绘画/作者 李煜玮
她是以这样一种奇葩的方式来到我身边的。
5年多前的某天傍晚,正要出门的小伙伴Helen在大厅里遇见一个仪表堂堂的老外。老外直勾勾地上前一步拦住她说:
“逆号,卧药送逆亿只笑拜帽”。
一个热爱猫咪的老外,尝试为收养不下的新生小猫寻找合适的收养人。
就这样,一个拳头大的白毛线球被送来了我们办公室。我成了照顾者之一。
没想到照顾露娜的过程,却让我获益匪浅。
2.
讲一个故事:
露娜半岁时,被狗子弗蕾德传染了皮肤病,眉毛都掉秃了。
医院查出是重度猫蘚。医生手起刀落,雪白的仙女猫被剃成无毛猫。大大小小的圆形藓斑从耳朵一直铺到脚趾缝,痒得她不停抽动。严重的地方皮肤剥落,隐约看到红色的嫩肉。
摄影/作者 李煜玮
医生给她套了个伊丽莎白项圈,开了喷剂和口服药,让我回家一日两次喂药擦药。
战争爆发了。
作为猫,对喷嘴发出的“呲呲”声和水雾可谓深恶痛绝。11月的时节,光着身子,浑身剧痒和疼痛,还要被全身喷湿……露娜“疯了”。
4-5个人都按不住她。房间里回荡着她震耳欲聋的咆哮和人类的惨叫。
几轮下来,人累猫乏,但医生说不好好治可能会因免疫力过低死掉……怎么办?
我实在没办法了。
我把她面向我放在腿上,认真地看着她绿色的眼睛,悲伤无奈地低诉:“露娜你别害怕,我不会伤害你的,你要相信我,你生病了,不擦药就好不了,我又急又心疼,我知道你害怕喷药,但是怎么办呢?请你相信我,好不好……”
我猜我那会儿肯定就像个神经病。
但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。
她的眼神松弛下来,身体也变软了。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,把她再次放在朋友腿上,为她喷药,我们全都惊呆了:整个过程中,她竟然只是哀怨的叫了几声,完全没有挣扎。
摄影/作者 李煜玮
就那样,在持续将近2个月的治疗中,她再也没有暴走过。3年后某天,她钻过一扇破碎的玻璃窗,整个脚趾被割开,肉翻出来,这样严重的伤口,我一个人每天抱着她擦酒精,上药和包扎,她竟然也只是低声哀吼忍受着,却从不剧烈挣扎。
我想,那个倾诉的瞬间,她虽不理解我的话,但是却有某种共振发生在我和她之间,让她安心。
这是她给我的奇迹时刻。
3.
自从经历治猫蘚这件事,露娜和我的感情变得非常深。
但是一开始并不是这样,一开始我一摸她,她就要躲。因为最初我也不过把她看作是一只动物,和许多人一样,在我和露娜的关系里,我才是关系的中心,露娜是关系的附属,就像有生命特征的物。
直到某天,我意外地听到她熟睡的呼吸声,竟然和婴儿一般。我好像被惊雷劈了天灵盖,才猛然意识到这个小生命,也会有喜、怒、忧、惧。
摄影/作者 Amelia
她会有她独特的需要,她也会有渴望,她是个立体复杂不断变化的存在,她不是标签化的抽象的“猫”。
这让我彻底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和态度。
大到和她玩耍,小到对她抚摸,我从过去的无意识状态里清醒过来,看见自己过往对她的粗鲁和忽视。我开始能够迅速解读她的许多身体信号,辨识出什么样的行为她接受、喜欢,什么样的她拒绝和讨厌。
甚至在晚上她来枕着我胳膊睡觉时,我都能从她轻微的肢体动作和呼吸,提前知道她将会卧一会儿就走开,还是会和我安安心心睡到天亮。
我尊重她,她更愿意亲近我。在我独自伤心时,她曾走来把头放进我手心陪我,我也亲眼见她在狗子弗蕾德做噩梦时,走去弗蕾德的肚子旁卧下安抚她。
这些学着了解她的过程,也让我重新体会如何尊重人,放下期待和勉强他人的冲动。
养猫久了,也能经猫识人。仅仅通过一个抚摸猫咪的动作,你就能有机会观察什么样的人比较有觉察和共情力。那些觉察欠佳的人,摸猫的手通常又急又重,抱起猫咪时,他们往往也会无视猫咪抗议的身体信号,这让他们很容易被攻击。
更有意思的是,即使你明确地用语言告诉她们应当如何亲近猫咪,避免哪些动作,也仍有相当一部分人,会令人惊奇的完全无法意识化,你会发现他们的精神之耳是“聋”的。
看到这些现象,我总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人类的亲密关系。当人要与人亲近,就必须能够把对方的心理状态放进自己的内心考虑,这个叫作心智化的能力。
那些严重喜欢把对方标签化,把关系标签化的人,就像关着心想抱猫的人,欲亲近而总不能。
4.
养猫带给我的体验和收获远不止于此。在三只猫身上,我也有机会看到很多心理学的趣证。
比如依恋类型。
露娜被母亲带到快断奶,有很好的猫间社交基础,后来又和狗子以及许多两脚兽一起长大,世面见得不可谓不多。并且我非常喜欢对她说话,也在可能的情况下,尽量回应她的需要,因此她淡定从容,招猫逗狗,见陌生人很少躲藏。
很长一段时间我一回家,她还会缠着我玩人猫大战躲猫猫(她追我逃,我追她躲),以及要求我打开单元门,放她去外面草地上溜达。
因为安全问题我很少同意。结果她就自己蹲守在单元门口,向每个出入的人撒娇,哀求,喵喵叫,没多久,整个楼的人几乎都认识了她。
结合她的爱沟通:站在饭碗边,水池边,逗猫棒边,门边上叫,告诉我她要吃饭,要喝水,要玩,要出门,换药喂药也不会抓狂,她几乎是毫无疑问的安全型。
有意思的是,前不久有科学家宣布,65%的猫咪,都属于安全型。与人类里安全型的比例几乎相同。
而老二小叶子就不一样了。
摄影/作者 李有钱
出生不久就被母亲抛弃在大雨里,被人类救起后放在无人的办公室,除了2小时一次的喂奶,其余时候缺少陪伴。2个多月时被收留,后来又转移到我家,在形成社交和依恋关系的时候,又恰逢春节回家,我不得不把她寄养在朋友家,回来后,我明显感到她和我的亲近断裂了。
她极度内向,无法耐受抚摸和拥抱,我没法给她剪指甲,长毛的她拉屎弄脏了屁股,擦起来费力得就像和大汉打架。将近2年,我都没有听过她的叫声,我和妹妹一度以为她是个哑巴。
直到2年后,持续的喂养和尝试互动,她终于发出叫声,是类似鸟叫的“啊啊啊”声,完全不像一只猫咪。
现在快3年了,她开始能接受拥抱30秒,抚摸5、6下,也会在早晨绕着我的腿蹭来蹭去,偶尔急急地叫着来要吃的。
最有意思的是,她是三只猫里,唯一一只非常喜欢过渡性客体的猫。
曾经她有一个钟爱的绿色毛毡小挂坠,走哪都要叼着它,如果我们想要叫她过来,什么方法都不管用的时候,罐头和绿色毛毡小挂坠是绝对的神器。
后来她迷上了一个小小的布偶海豚,我曾见她叼着这个海豚满房子走,想找一个地方安顿自己和心爱的小海豚。
再后来她从我的毯子上扯下一个白色毛球,带着它东游西逛,很多次我醒来,或者回到家,都会发现那个毛球在我的床上。
我猜想这些玩具能带给她很多的安全感,让她感觉不那么紧张。
小叶子就很像人类里的回避型。但她仍然很迷人。
而老三甜虎,是一只浑身散发着巧克力味的虎斑猫。这个从细胞就开始被我养育的帅哥(他妈妈是一只半夜找到我家求收养的流浪猫,最后在我家生了他),则是典型的焦虑型。
吃饭时既要吃自己碗里的也要吃别人碗里的。你告诉我,一张嘴怎么能吃两碗饭?所以小时候的他经常奔袭在两个甚至三个碗之间,累到喘气。
同时他非常粘我,见不得我和别的猫亲近。但凡露娜和叶子靠近我,他就会拱来把她们挤开。
他非常聪明,每次我在厨房做饭他都会卧在冰箱上,后来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陪我,我拍拍肩膀,他竟然无师自通的知道我的意思,学会站上我的肩膀。
每次我说亲亲,他就会主动蹭上他的额头。
但也因为太聪明太焦虑,会很容易受伤害。
摄影/作者 李有钱
某天晚上他在我的书架上咬书,把一份文件咬得雪片似的飞,我几次警告无果,气的拿起逗猫棒像甩鞭子一样抖他,他很快明白我的意思并非玩乐而是惩罚,惊恐万分的逃走了。后来我花了很久才让他不再怕逗猫棒,虽然亲密时还是很亲密,但从那以后,他对我的态度中就多了一重恐惧,每次当我朝他走得急了一些,他就会四处逃窜。说真的,这让我十分后悔和难过。
最近收留的流浪猫妈小橘子,也有她的类型。这只小橘猫现在带着三个孩子(2个已被领养)暂住我家,她能干,养孩子养得井井有条,也渴望亲近,但是她比较矛盾,每次求摸摸,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咬咬手挠挠胳膊,虽然不会弄伤人,但是这些动作能够让你感觉到她的紧张和焦虑。然而如果你放弃对她爱抚,她又会慌张的抱住你的手,不希望你离开。
摄影/作者 李煜玮
这渴望爱又害怕受伤的姿态,还真像人类里的矛盾型呢。
5.
事实上,为了能够了解猫更多一些,我观看学习了大量的资料,其中,杰克森·盖勒克西的《管教恶猫》,让我大开眼界。他让我知道,猫咪会为主人发展独特的叫声,也会得抑郁症和PTSD(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),而许多人与猫的冲突,都是由于人对猫的不了解,并非是猫咪的过错。同时,人猫和谐的欢乐,被很多人视为珍宝。
三只猫,就像我的三个伙伴,三个毛孩。独立内敛的猫不像狗那样,积极迎合人类,但也正因内敛沉静,他们腾出了空间让人有机会去增加自己的理解能力,理解他们,理解自己。
这些快乐和收获,但愿我也成功地透过了文字分享给了你。
摄影/作者 李煜玮
作者:李煜玮 第二、三季传播师计划助教,新斜杠青年,曾干过创业指导师,双语主持人,也当过品酒师,进过500强。服务过欧盟商会、西班牙贸易组、多国酒庄,也曾在职场发展与创业上,与上海滩的年轻人“杀伐过招”。狠辣天真的天蝎座,讲课时犀利到让人忘记性别,生活中欢脱到让人忽略年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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